我说

我说： 顾思明，去看孙燕姿的演唱会吧！ 顾思明显然有些惊措，从花台上跳下去站在我面前，认真的看着我： 可是那天是星期三，你晚上不是有晚自习吗？要是逃课的话，你就不怕..... 他后面还没说完，我就励声打断他： 你要不要跟我去？我不要听废话。 我也从花台上跳下来，从顾思明身边走过。 走了大概十几步，身后传来他伴有兴奋而响亮的声音： 票的事我来搞定！ 我嘴角扬起一个弧度：就知道你会这样。 一 顾思明是外婆家邻居，我5岁就到外婆家住。我们几乎天天都在一起，因为她比我大一岁，外婆总是托他照顾我。他倒也毫不客气的跟我称哥，那自然是一厢情愿。 夏天的傍晚，毒辣辣的天阳依旧迟迟不肯西下，空气中弥漫着燥热和沉闷。放学的路上，我跟在顾思明身后。路过一条小河沟，他像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，转过身来，把书包脱下来让我替她拿着，晚期裤腿就跳下了小河沟。在小河沟里面折腾了好久，才探出头来，笑嘻嘻的举着一条小鱼，眉毛上下抖动着得意地说： 怎么样？厉害吧！来，拿着我在抓几条。 果真是条小鲫鱼，把我等顾思明的烦闷一扫而空。双手捧过小鱼，仔细打量，只见小鱼的嘴一张一合，该是又要喝水了吧！心里又舍不得放回水沟里去，哎?去找个瓶子装起来吧！我把书包放在一边，就四下找起瓶子来。 等我找了瓶子再回到原地时 ，顾思明已不见了踪影，心里一下子着急了。叫了好几声都回复， 哇 的一声便哭了起来。挽起裤腿也想要跳下沟里，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我，回头便看到顾思明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： 哎呀呀，你干嘛呀！我跟你闹着玩儿呢！ 看他那副样子，气不打一处来，把手装着小鱼的瓶子一甩抓起书包就往回走。 身后传来他急促的呼吸声，和一声接一声的道歉： 对不起嘛，对不起嘛，我不是故意的，我错啦，对不起。。。 走出一段路，我忍不住笑出声。 二 五年级的，经过父母商量，决定借我去深圳。 我是在上学的路上告诉顾思明消息的，他表现得很平静。 但是他后来的举动却很是不平静，因为在课堂上跟同桌讲话，被老师点名批评。从没见他发那么大火，竟然公然顶撞老师，然后摔门而出。 我想跟出去，但我不能。 这天，我第一次放学没有顾思明的陪伴。 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，自从那天后，我们似乎成了陌生人。上学我也只是远远地跟着他，不敢靠近，他也总是欲言又止。 父母接我走的那天天气很好，我心情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，我散步一回头，希望能看到那熟悉的身影。 但，终是没见到。 三 再见到顾思明的时候，已是五年后。 一米七几的身高，俊秀的五官，脸上洋溢着几分成熟稳重，和溢于形态的自信。和同学成群结队高谈论阔。 顾思明，好久不见！ 这是我五年来跟他说的第一句话。 他先是一愣，后呐呐的说： 林子琪，好久不见！ 随后我们都笑了，从未如此舒心。 我时常趴在教学楼的阳台上，静静地看顾思明在球场上尽情的挥洒汗水。时不时的有女生给他递水，他先是客气的拒绝，若对方再坚持他就勉强收下。每次看他挠头不好意思的样子就好笑。 在之后的两个月，我发现有一个女孩子总是跟顾思明一起上下学，还很自然的挽他的手臂。女孩很白净，笑容甜美。跟顾思明站在一起很是相配。 我感觉心里堵得慌。 几天烦闷的心情驱使我必须弄清楚那女孩的来历。 放月假的时候，我月顾思明一起回外婆家，他欣然答应。又跟他走在这再熟悉不过的小路上，心情豁然开朗。 我假装不经意的问： 顾思明，每天跟你一起上下学那女孩是谁啊？ 他看都没看我，直接打到： 我女朋友啊，怎么样？漂亮吧？ 一股寒气浸入身体直逼心脏，： 挺漂亮的，眼光不错！ 我脸色一定很难看，我加快了步伐，想快些回家，好掩饰我的难过。 走了一小段，身后传来他难以掩饰的激动的声音： 林子琪，你不会吃醋了吧！ 我没理他，继续走，近乎小跑。 他大步跟上来，拉住我，手心传来一阵温暖，很安心。 我定住脚步，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他。 他却锁紧眉头认真的跟我说： 她叫顾思青，我堂妹，借住在我家，你没发现我们很相像吗？ 心里着那女孩的面庞，恩！眉宇间与顾思明是有几分相似。 我像是获得了新生一般，还装作若无其事的说： 管我事，不用根我解释。 我甩开他的手转身继续往前走，听到他微微的叹息声，我心里却很满足。 四 在高中同校的的三年里，我重新了解了顾思明的喜好。喜欢孙燕姿的歌，喜欢张嘉佳的书，擅长数学，对鞋子的要求很高，对凤梨过敏。我们是如此的相似。 顾思明依旧像五六年前一样，以大哥哥的身份保护我，神出鬼没的在我身边晃悠。一见到有别的男生靠近我，就立马走到我身边，假装有事找我，把我拉开。每次看他如此紧张的样子，一种感油然而生。 高三学习的忙碌压的我喘不过气来，但顾思明总有法子逗我开心。或是一个小蛋糕，或是一个毛绒玩具，又或是一个小小的。 五月的一个晚自习，到最后一节课时，外面突然狂风骤雨，像是要把我们都困在学校。心里一阵焦急，有没带雨伞，怕是要淋雨回去了。 下晚自习后，有伞的同学都先离开了，我想：反正都没伞索性在教室再看会儿书吧，不定待会儿雨就小了。正埋头算题，听见同学说有人找我，出门便看见几乎湿透了的顾思明，脸上笑嘻嘻的： 我回寝室取了伞，我送你回去吧！这雨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。 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模样，很想上前一步拥抱他，但我没有这么做。 第一次离顾思明这么晚近，离他的心脏这么近，我的心跳似乎少了一拍。伞的大半部分都遮着我这半边，我让他拿过去点，他毫不在乎的说： 反正我都淋湿了，你可别感冒了，马上就要了。你放心吧，我身体倍儿棒！ 我刻意与他靠紧些，伴着雨声我听到了他的心跳。 五 顾思明还是感冒了，请了两天病假，这两天我也体会了前所未有的煎熬。我托他班男生带去一些粥和药。 第三天顾思明出现在我面前是，我简直不敢相信。他苍白了好多，似乎也瘦了，但依旧是笑嘻嘻的模样： 你的粥和药可真灵！我吃了立马就好了谢谢妹妹了！ 我的心却很疼。 六月，他发短信问我想要报考哪所学校。 我说：最好就在省内吧，不想离家太远。 半响后：填志愿的时候可得跟我说声，我不要你离我太远，我得保护你！ 我眼角有些湿润。 六 九月，我跟在提着两个行李箱汗如雨下的顾思明身后踏进了大学校门。他这绝对是自作多情。自从我知道他放弃第一志愿，而来读这地二志愿来读这所学校时，我就再也没理过他，他倒是热情澎湃的带领我进入的大学。 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大一上学期，放寒假了。顾思明说学生会要做几天实践行动，让我先回去。同班的老乡艾志新约我一起回家，想着没人同路，就欣然接受了。艾志新是个白白净净的男生，很斯文的那种，去车站的路上他主动帮我拿行李，拒绝再三，他还要坚持，只好让他拿。艾志新是很博学多识的，一路上跟他聊天就像是看百科全书一样，为人也很风趣礼貌，跟他在一起让人很舒服。下了车他还要坚持把我送到家门口，真是个很会照顾男生，我心里这样想。 目送艾志新走后，正想上楼，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。转身便对上顾思明灼热的目光，眼底还有些暗淡。他淡淡的说： 他是谁？ 语气很冷。 同学啊！你不是有活动吗？怎么回来了？ 仅仅是同学吗？ 他有些激动了。 不然呢？你想他是我的谁？男朋友吗？倒是个不错的人选。 我气不打一处来，也加强了语气。 好，林子琪！你跟他好吧，我。。。。 他的脸都憋红了，眼睛里布满血丝。 顾思明，不要这么无理取闹好不好！ 我声音更大了。 我无理取闹？林子琪，我还不是为了保护你。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了。 谁要你保护啊，你是我的谁啊？ 我喜欢你，所以我要保护你。 他沉默了几秒，对上我的目光说。 面对他毫无预兆的表白，我手足无措。 林子琪，我喜欢你，你不要跟别的男生走这么近好不好，我只想我能保护你，可以吗？ 他走近一步，继续说，声音有些沙哑。 我心里五味杂粮，说不出的滋味，提着行李逃似得上来楼。 七 整个寒假我们都没主动联系过对方，像是掉入了一个万丈深渊。 开学顾思明没有学我一起去学校，我也拒绝了艾志新邀我一起去学校的请求。 四月了，整整五个月没有顾思明的消息了，我的心情糟糕透了。很多次想要给他打，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，害怕尴尬。我开始了失眠的痛苦。 六月，我难忍慌乱的情绪，拨通了烂熟于心的号码。那头的声音懒洋洋的： 喂，子琪，有什么事吗？ 他就这么不在乎吗？ 到学校银杏林来。我们聊聊吧！ 好啊，你等我！ 看到顾思明颓废的样子，几乎小跑着过来，大口喘气的在我身边坐下。 什么事？ 于是就有了开始的那一幕。 八 星期二下午，顾思明在我宿舍楼下等我，远远地看着他靠在一颗树上，阳光从叶缝穿过洒在他的脸上，他真是越发成熟了。 看到我走近，他欢喜的从兜里掏出门票： 子琪，门票放你那吧！我怕弄丢了，要不要买点东西带上？ 我接过门票。 你看着办吧，这可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出去玩儿，可别让我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。 我调皮的说。 他若有所思的说： 好吧！大 ，包在我身上，那小的就先告退了？ 我也学着他尖声说： 退下吧！ 喳！ 星期三晚上，我和背着一大包东西的顾思明进了体育场，随着演唱会的靠近，我们也跟着全场莫名的激动起来。孙燕姿出场的那一刻，顾思明更是激动地紧紧的握着我的手，力度让我很疼，但我没有挣脱。开始唱了几首这次专辑的主打歌，一首《我怀恋的》把全场拉进了高潮，在疯狂的尖叫声和孙燕姿的完美旋律中，我对着顾思明大声喊： 顾思明，我们在一起吧！ 他骤然安静下来： 林子琪，你说什么？ 顾思明，我们在一起吧！ 我毫无顾忌的喊出。 他激动地抱住我，胸膛浸入难以抗拒的温暖。 子琪，谢谢你，谢谢你比我勇敢。